怎么还没动静?
这还拿不下你??
格尔达抱着胳膊暴躁地原地绕了一圈,猛一抬头见颗人头从屋顶边沿倒挂下来,长长的蓬松金发随风轻轻摇晃,一双死鱼眼死死盯着她,吓得她连连后退脚下一滑跌坐在地。背后倒灌上来的强风立马又让她心凉了半截。
“啧啧,”艾沃尔的脑袋发出感慨,“就差一点点。”
我到底是怎么跟这种人做成朋友的??格尔达不由得如此怀疑起自己来。
很快艾沃尔脑袋一晃消失了在格尔达视线里,格尔达不知所措地走了两步,东张西望后艾沃尔就翻下身抱住木柱落到火盆所在平台边缘。虽说她表现得像是身轻如燕,但仍然看得格尔达是胆战心惊。
“你到底去哪上头干什么?”格尔达指了指头顶问,“我寻思你虽然确实向来爱爬高,可是上头站又站不住,坐又硌屁股,你……”
“追猫!”
“啊?”
“啧,我本来也不想上去的,”艾沃尔翻了个白眼两手叉腰踱开了步子说道,“但是听到上面有猫叫,所以就……”
格尔达抱起胳膊揶揄:“看样子又失败了。”
“我是真想不通!”艾沃尔略显夸张的肢体动作不像是演的,“为什么有猫宁可跳崖自杀也不让我碰??”
格尔达没憋住哈哈大笑起来。
艾沃尔狠狠瞪了她一眼用力拽了她一下问:“所以你来干嘛?就为了叫我回去?”
“我只怕我再晚点,就要看到你从那上头一跃而下咯。”格尔达指着头顶拖长尾音说。
“放的什么狗屁,”艾沃尔说着将指骨关节捏得咔咔响,“我有任务给你,你最好立刻给我打起精神。”
“任务?什么任务?”
“去搞清楚你离开这段时间,你丈夫有没有干什么不该干的事。”
“啊?”格尔达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不该干的事?你是指……”
“能说服我带来的那些战士理直气壮攻击巴尔德颠覆他统治的事?”
“……哈??”
“大惊小怪什么?”艾沃尔表现出了些许不耐烦,“你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吗?”
“来……来夺回我的孩子,和……狠狠教训巴尔德。”
“我话说在前头,”艾沃尔的面容和口气都冷硬下来,“如果你只是希望我敲打敲打巴尔德,逼他接受你继续做他的妻子,口头保证再也不会欺负你,我明天就会带人离开这里,不再管你的任何事。”
“别……别这样嘛。”格尔达赶忙牵住艾沃尔的衣袖口气软了下来,“一定……一定要早饭吗?”
“造反?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艾沃尔眯起眼来立刻令格尔达感到了害怕,“倘若真逮住你那好丈夫背着佛恩伯格搞什么小动作的证据,那我就算是杀了他也不过是执行王法罢了,岂有主君造扈从反的道理?”
“呃……那如果没有证据呢?”
“没有,那我也只能离开咯,接下来你们一家如何发展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全看你造化了。”
格尔达揪起眉毛面露为难之色,艾沃尔继续道:“算了,刚才我说的事,你想做就做,不想做也无妨,我本来就是来帮你的,做不做于我而言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说完艾沃尔又看了格尔达一眼,见她仍在纠结犹豫,也不废话绕过她就朝下楼的楼梯口走去。
“艾沃尔!”格尔达突然叫住了她,“你能……你能向我保证,即便坐实了巴尔德的不臣之心,最后也会保住他一条性命,不毫无必要地虐待他吗?”
艾沃尔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着注视了友人片刻,才开口用毫无起伏音调的嗓音回道:“可以。”
“那我做。”格尔达口气坚定地回答,说着话来到艾沃尔跟前蹲下,“我现在就去,祝我好运吧。”
离开高崖塔楼的格尔达即刻行动起来回到巴尔德身边,伯爵大人早就因为爱妻不在身边而倍感扫兴,一口接一口阴着脸喝闷酒,格尔达本来还想悄悄溜进卧室去,然而天知道怎么回事,她一进来巴尔德的视线就瞬间锁定了她。格尔达只好好说歹说连哄带骗将他带回卧室,在他开始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时候费尽口舌又劝巴尔德喝了不少蜜酒,这才遂了他的愿拥上床去。
当然劝酒的时候格尔达又提了一嘴关于艾沃尔的事,这回巴尔德不仅是一如既往地不愿正面回复,还发了脾气:
“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不是去了丹麦再拐回来的吗?加上在佛恩伯格的三年,难道还没相处够?你这么舍不得她别回来算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格尔达也只能竭尽所能甜言蜜语地把丈夫的情绪再次安抚好,好在巴尔德酒量从来就不是很好,格尔达多灌的那几杯酒多少起了些作用,这次结束得比清醒时候快。她推开丈夫轻手轻脚起床随意披了几件,不至于冻得发抖就行,然后开始在巴尔德褪下的衣物里翻找起来。
她把那堆衣物里里外外一件不漏全都翻过,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物件。接下来就是屋里其他地方,格尔达先从信箱下手,翻开盒盖小心翼翼不让纸片发出声响,就着暗淡的月光一封一封看,甚至连巴尔德不同的情人写来的蹩脚情书都不敢漏字,也没发现什么可疑迹象。
可恶,连这里都没有,还能去哪儿找?对了巴尔德以前特别喜欢把东西随手塞进橱柜深处,接下来就从那里下手吧。
格尔达蹑手蹑脚走过半个屋子,打开柜门瞪圆眼寻找起来,她不在的时候这破柜子变得更乱了,巴尔德果然是拿到什么都往里头塞,格尔达甚至差点手被没鞘的匕首割了。